【筐篼文学·小说】红尘中的阿雅

■ 心

嫂子，你家媳妇，给你添了个孙子还是孙女？邻居张妈在问阿雅的婆婆。

唉，还能是个啥，没用的东西，生了一个丫头片子。阿雅的婆婆叹着气的回答道。

嫂子，现在就生一个娃儿，孙子孙女一样的好，只要母子平安就是福啊！张妈安慰着说。

唉，也是也是呀。阿雅的婆婆无奈的答道。

转过年来，桃红柳绿，莺歌燕舞，好一派盎然春意。

嫂子，阿灵姑娘给你添了个外孙还是外孙女？张妈又在问阿雅的婆婆。

呵呵，你看我家阿灵多好的福气哇，生了一个姑娘，可讨人喜欢了。阿雅婆婆的笑脸如绽开的菊花儿。

呵呵，嫂子，恭喜你了。张妈回答着，走远了。

■ 称

两斤一两，五元两角五分。得，就算二斤吧，给五元就行了。

妈，那谢谢你了。

看你说的，我孙子吃几个鸡蛋，我还能那么可丁可卯的嘛。

星期天的中午，媳妇冒着小雨去给婆婆送饭，在离摊位不远处，却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：妈，最近你每天给拿三盘鸡蛋，到下午就没卖的了。小军说以后让拿四盘鸡蛋。这不是小姑子阿灵的声音嘛。

行，只要保证你们用就好。

妈，那？

那，那，那什么呀？看你这丫头，妈给你说多少回了，啥时候会差每天给你几盘鸡蛋的钱呐。

呵呵。

咱们一家人，不说两家话，只要你们生意好，还愁没钱赚呐。

妈，今天我休息，做了点米饭，给您端了一碗，您快趁热吃了吧。

嗯？哦，好-好-好。

■ 丑丑哭了

奶奶，你在干啥呢？阿雅三岁的女儿丑丑在问。

奶奶在给你胖墩哥做一件新衣服，好过年穿。奶奶低头回答道。

奶奶，你什么时候也给丑丑做一件新衣服吧？丑丑仰起天真的小脸问道。

丑丑不急，过几天，奶奶也给你做件新衣服，让我们丑丑也穿着漂亮的新衣服过年。奶奶应答着。

谢谢我的好奶奶。丑丑甜甜地回答着。

妈妈，妈妈，今天奶奶说，过几天也给我做一件新衣服。丑丑高兴地对阿雅说。

宝贝，那你谢谢奶奶没有？阿雅问道。

妈妈，我说谢谢我的好奶奶了，我还看见奶奶笑了呐。丑丑得意地回答着。

妈妈的宝贝真乖，懂礼貌，不愧是最棒的小姑娘。阿雅微笑着表扬着丑丑。

此时的丑丑脸上像绽开了的花儿，心里更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润润，美滋滋地期盼着。

呜呜呜，阿雅听见丑丑在哭，赶紧跑过去迅速地抱起丑丑，柔声细语地说：宝贝，今天过年了，咱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开心呀，你怎么还哭了呢？你一哭漂亮的小脸就变成小花猫了，多难看呀。宝贝，乖，不哭了。

阿雅语音一落，丑丑哭得更厉害了，挣脱开妈妈的怀抱，跳着小脚丫子说：妈妈，我看见阿灵姑姑家的胖墩哥哥，穿着奶奶做的新衣服了，奶奶不是说也给我做一件吗？可今天过年了，我怎么没见奶奶给我做的新衣服，我一急就哭了。

阿雅一下子明白丑丑哭闹的原因了，就又一次拥丑丑入怀，一边为丑丑擦着泪，一边吊着嗓门安慰着说：宝贝，不哭了。奶奶早已把新衣服给妈妈了，是妈妈糊涂了，今天竟然忘记给你穿上了，可是你今天穿的同样是新衣服，是爸爸和妈妈给你买的最漂亮的新衣服，所以你应该高兴才对呀。好了，宝宝乖，不哭了。

这边，丑丑止住了哭声。那边，奶奶的脸红得煞是好看。

■ 责

阿雅，虽不善言谈，但绝对是一个乐观聪慧的人儿，更是拥有着一副菩萨心肠，亦是生活中的“大百科”全书，大家总向她投去信任的目光，问询的话语。她总是尽自己所能的给予帮助和一一的答疑解惑，深得姐妹的尊重和喜爱。

阿雅，今天这是怎么了？一上午都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，这是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，就连她那标志性的微笑，也似乎被一朵乌云遮挡一般的失去了光彩。

阿雅，究竟怎么了呢？担心和忧虑莫名地在我心里滋生出来了。

我起身来到她办公桌旁边，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她微笑的侧头看了我一下，只是这微笑多了一些牵强的成分。

你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？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？我以直白追问式的语句问道。

姐，没什么。谢谢你。阿雅轻声的回答着。

一问一答之中，却是有别于平时的阿雅。平时的阿雅是姐妹们的主心骨，而今天的她却让我心里如十五只吊桶般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了。

我们是最好的姐妹，在平凡的日子里，相互关注，彼此支持，相互理解，彼此包容，已然成为了习惯。可今天我的担心，却在一点一点一点地加剧着。

你不用担心什么？咱们是最好的姐妹，有什么事情可以想办法解决；哪里不舒服，我们及时去看医生；有什么不愉快，你说说就会轻松许多。你平时不也是这样给我说的嘛，怎么今天轮到你了，就得憋在心里呢？我一急，就连珠炮式的开始了。唉，这就是我那招人烦的直脾气。

姐……阿雅，欲言又止的看着我说。

嗯。说说吧，不要有任何的担心，天塌不下来的。再说了即便塌下来，不还有我这个‘大个’子顶着嘛，所以你就大胆的说吧。我逗趣式的回答，还真起到了一点点效果，她的表情有了稍许轻松之意了。

姐，你说我咋就这么多嘴呢？我都快自责死了，我哪里还会笑得出来吗？万一人家真有个好歹的，我的精神会彻底崩溃的。阿雅幽幽的说道。我心里陡然一惊的开始敲鼓了，阿雅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呢？不要有顾虑，尽管说出来吧。我给她打气的同时还故意做出了，一个特认真倾听的表情。

阿雅终于打开话匣子说道：“那天在路上遇见我小学同学小齐，见她脸色蜡黄，人也没有一点精神，走路慢吞吞的，我就拉着她的手问：你这是……

她说：最近一直在生病，主要是神经衰弱伴更年期提前，正挣扎在痛苦的深渊，死亡的边缘。

她泪眼婆娑地接着说：阿雅，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？我真感觉都快活不成了，就像快要死了似地，看来我真的真的是要活不成了，而且我老是有这种感觉。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，结果就是越想越睡不着觉，越睡不着觉我就是越想。感觉死神随时会把带走，我都看了好几家医院了，中药西药没少吃，竟然没有任何作用，这可咋办呢？这可咋办呢？

看着她那焦急的神情，那流泪的眼眸，我心里难受极了。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，就顺口把一位中医大夫说了出来。那是咱们市里一位这方面的专家，去年我表姐有着和她相似的病情，表姐说：就是这位专家给看好的。

我还给她说：自我调节更关键，比如出去走走，听听音乐，看看书，和朋友小聚一下，都是不错的方式。不要老去想着生病的事情，不要给予自己负面的心里暗示，其实病真的没有那么可怕，而是我们的心理因素起了很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。通过药物和身心的调节会逐渐好起来的，凡事都有个过程，相信自己一定会战胜疾病。嘱咐她有事需要帮助打电话联系，当时我急着去医院看婆婆，就急匆匆的分手了。

今天早晨小齐打来电话对我说：阿雅，都是你让我去看那个中医大夫，还说多好多好的，别提有多糟糕了。他给我开了几副中药，不但没有好转不说，反而越来越重了，本是去看病的谁知这反倒是添病。唉，真是的，让我如何说你才好呢？真不知道这样的大夫，你怎么好意思介绍给我的，你不会是所谓的什么医托吧？到底要我怎么说你这个人才好呢？

此刻，我分明看见她眼里打转的泪滴，低落的神情，也更理解了她那份无奈的担心，她那颗善良的心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。

此情此景，我真的不知该怎样安慰阿雅更好一些？我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儿……

■ 比

阿雅，你终于舍得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了。‘人是衣来马是鞍’这句话真没错，瞧瞧你穿着这身行头多漂亮，以后你也学着为自己活一回，不要老是把精力全部扑在家里了。眼尖的阿婷抢先发言道。

呵呵，没什么的。我根本就不想买，孩子还小、婆婆身体也不好，哪有闲钱来打扮自己呐。

可是老公非让我买不可，说一年到头我最辛苦，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买一身衣服。一来可以换一种心情，二来也是除了忙碌的生活工作之以外，还应感受一份生活的馈赠，更祝福我们的日子在新的一年里：安康幸福顺意相伴。阿雅抑不住地高兴的说着。

哎呀，阿雅你这靴子怎么和我去年那双一样呢？我今年都不稀穿了，年前打扫卫生时，我提着就给捡破烂的了。虽然那是一个名牌的，可是牌子也不怎么响，也就才一千多吧，现在我脚上的这双是‘梦特娇’的，也不过才三千多。”阿文撇着嘴的说道。

阿文，不好意思，我没有注意到居然和撞靴了。不过，我这也不是名牌，价钱也很低。阿雅不好意思的说着。

没事没事，我都已经给捡破烂的了，还会撞什么靴呐，你随便穿吧。说真话，你穿着也不算太难看。阿文的眼睛一挑一挑的说道。

呵呵，我家是靠工资吃饭的，所以我已经很知足了。阿雅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说道。

哎，你这大衣什么牌子的？几大毛呀？阿文问道。

杂牌子，也很便宜。阿雅回答道。

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，就你这件根本和我那件两千多的没法比，更别说和我身上这件五千多的了。阿文轻蔑的说道。

呵呵，阿雅依旧迷人的微笑着。